“那不是很危险吗?”
没有苍天之冠仅凭我自己的烙印,不管怎么[纯粹]也无法消除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颤动的幻觉,我只能避过妹妹公主伸过来的手拢了拢根本无需打理的头发。
“没有关系,您没必要担心,我们三人谁也没有受伤,多亏了殿下和菲尔我才能安然无恙。”现在想起来,是我把汶察带到天镜宫的,难道罪魁祸首是我吗?
开玩笑的,那些人摆明是拿汶察当作诱饵顺带利用了我和菲尔的同情心,如果法图玛没有陪同的话,不行,想想还是有些后怕。
“公主你也很努力啊。如果不是你的话,不就让刺客得手了吗?”亚蓓仍没有放弃用手握住我的手掌,只是没有直接接触而是用某种东西在合拢的双手间包裹住我的手掌,不是黑暗,而是更加温暖柔和的东西。没有疼痛,甚至皮肤下蠕动的可憎感觉也因这份温暖平复下去,我索性任由她牵住我的手。
虽然被安慰,但我也没有什么高兴的实感,我太弱小了,无论是哪种方面,所以哪怕增加的只有力量,只要能让我在接下来必定来临的争斗中存活下来就好。我可没有要为了那个家伙和她无聊命运牺牲一切的义务。所以我开口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亚蓓公主您是如何操控身边这些黑暗的呢?”和上次那个面罩女打的交道起码让我知道那些联合的人的一个弱点,黑暗,尤其是[纯粹]的暗,那些被光污染的人已经无法忍受体内有过多的黑暗存在,所以只要在这方面动动脑筋,面对那些人的时候我也不至于毫无反抗的能力。
“不行哦,公主。”我眼中的亚蓓被我看不到的黑暗搀扶着从轮椅上起身,她手中的温暖划过我的手指、绕过手背、攀上胳膊、撩起发丝按住我的脑袋,让眼眶周围的黑暗都黯然失色的漆黑双瞳强迫我的目光不要逃开。
“不行的哦,露丝小姐,绝对不行,好孩子是不能这么贪心的哟。特别是,”她用指尖挑起绑在我的头发上的那条只有我们两个才能看到的丝带。“已经有了这个。”
我紧盯着近在咫尺深邃得无法形容的眼睛,强忍住因干涩想要流泪的冲动,“可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啊,离好孩子更是相差甚远。”
“SOH?”她的手指将丝带换了一个系法重新绑在我的脑袋一侧,“本来是要给不听话的坏孩子惩罚的,不过既然露丝小姐已经不是孩子那就算了吧。怎么样,合适吧。”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但还好能在不妙的边缘勒住缰绳。我看着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反射着我的镜像的黑色镜子,就像评价别人一样说着。
“嗯,再合适不过了。”
“既然打扮好了,那露丝公主来见见我的朋友吧。”
不管我是否同意,她已经不由分说地拉起我朝着黑暗的更深处走去。朋友,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其他人的样子,另外,这间屋子居然这么大的吗?
尽管无法丈量,可通过步伐我也知道已经走过远超一般房间的长度,这里究竟……
“请看,这就是我的朋友。”
黑暗在我的视野中褪下一层又一层,把被它们包裹的人影推了出来,啊,熟悉的面孔,这人我是见过的,在那个最近一连串事件源头的博物馆中。那个合成影像,亚蒂斯的初代皇,德古希尔的先祖,我很确信在这里的就是她的本体。
确切地说,是尸体。与影像中不同她披着褴褛的黑暗,被数不清锁链穿透的娇小身体没有任何血迹,那双被钉死在地面的脚边开放着黑色的不知名花朵。
“德古希尔·天·亚蒂斯,我的朋友,也是我等的起点。对了,稍等。”她又从黑暗中抽出一条丝带系在自己的头上,“这下咱们三个的样式就一样了,这可是我从她那里学来的哦。”
我这才注意到初代皇的头上也是同样的发饰,可向尸体学习什么的,不,那只是模仿而已。我不想关心什么真相,只能用这种想法催眠自己。
“这样露丝小姐也是我们中的一员了,嗯,朋友,朋友,说到朋友就一定要有友情的证明吧。”
根本不可能有风存在的室内突然吹起一阵气流,锁链被割断又重组,地面上的花瓣被风吹落随气流旋转起舞,她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攥住我的手,虚幻不透明的温暖瞬间被融化,皮肤下蠕动的痛苦好像闻到祭牲的味道一般此起彼伏地嘶吼起来。
然而更令我恐惧的是搭在手背上的手指,明明是尸体的初代皇的手指正搭在我的手背上,毫无力度但却比什么都要沉重。亚蓓的声音响起。
[无人垂悯 天上的声音
抛弃与背弃的并行
她的幻影 我的梦境
被这烙印玷污的澄净
然后花也诉说
那些压抑的沉默]
火焰在眼中找到了它自己的倒影,如同被烧得通红的刀子刺进眼睛,无法言明的痛苦从内部捶击我的耳膜,照着外面皮肤纹理的样子在咽喉中作画,脑中的每道神经都被细致入微地撕扯又胡乱的打上结。我目眦欲裂,甚至能感到血在脸上爬行的轨迹,空中已成碎片的黑暗和同样颜色的花瓣就像钻头一样在初代皇的指下钻进我的身体。
烧灼的不成样子的痛苦用尽全力在我的体内爬行,渴求着没有任何许诺的终点,可是,亚蓓却降下了判决。
“啊,失败了。”
莉莲扶住摇摇欲坠的我。
“别,轻点。”还未烧尽的痛苦被不经意的触碰惹的又死灰复燃起来。
“没事吧公主,我还以为你没什么问题呢。早知道就让你跟我一起走了。”莉莲并不知道我的烙印是什么,只当我现在的痛苦是因为长时间呆在过高浓度的黑暗里产生的后遗症。
那就让她这么想吧,我在痛苦的凝结上撒了一点表演用的糖霜,直接倒进莉莲的怀里让她把我带到马车上。
我紧闭眼睛压抑着驱赶着不愿退潮徒劳地向岸边扑打鳍部的密密麻麻的痛楚,无法寻找,无法探清的瞳纹印在既非肉体也非灵魂但确实属于我的某处。
亚蓓本想把新的烙印刻进我的灵魂,可即使借助初代皇的尸体也无法到达只有女神才能行使权柄的地方。最后只能在肉体与灵魂间安置了一道瞳纹,友谊的瞳纹。
就算这只是被监禁的公主心理变态的产物我也甘愿接受,因为它我才能感觉到灵魂的存在。
“但是啊,露丝公主,一定注意不要太贪心。你每次使用它,都会有比今天还要强烈更加深重比深渊还要向下的痛苦与你作伴,因为没有朋友在身边的人生不是太孤独了吗?啊,只是想想也不行哦。”
就像不小心舔到蛀牙一样,只是意识到那个瞳纹的存在,警告意味的痛苦就刺进我的眼睛。
亚蓓安抚着我扭曲的面孔,手指绕进绑着发带的头发。
“可是何必用这种东西呢?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
该死,为什么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没有意识到她的真面目呢?难道那副可怜的样子也是诱饵吗?德古希尔的人果然都……
我强迫思绪的舌尖游荡着不让它去触碰暂时还算安宁的痛苦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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